大地之衣

 没看过原作不影响阅读，简单理解为一个族群内的人可以共感和精神拜访别人所在空间就行了。

　　因为同一族群都是同一天出生的设定，所以设定大家都是同龄，族群成员大概是1234+芬卡珊芭猎，但只是在写Dd，和其他人关系不大。

　　***

　　布鲁德海文警局的格雷森警官第一次被拜访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

　　他和他的搭档甘农正在进入黑帮枪击后的现场，废弃房屋里一片黑暗，遍地是垃圾和障碍物，谁都不知道黑暗里是不是还藏着帮派成员，在等着给他们这两个不信邪的条子脑门上来一枪。

　　就是这时候迪克看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站在黑暗里。

　　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同龄，一身黑加上深色的皮肤让他几乎消失在阴影里，但迪克看到了他。不管怎么说这一身对于黑帮分子也浮夸了点——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狙击枪了？现在开始思考他的职业选择还来得及吗？

　　怪异的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在他面前隐藏，迪克就这么看到了他，而他在看到迪克的一瞬间也惊讶得完全不像是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迪克只来得及在他飞快举起枪的瞬间向侧边滚开，子弹堪堪擦过他的脸颊。

　　而就在这一瞬间，冲他开枪的年轻男人消失了，他看着他的搭档冲过去制服了黑暗里放冷枪的混蛋，然后惊魂未定地回头检查他的情况。他身后嵌进墙里的子弹可不属于狙击枪，而那个被手铐拷在墙角水管上的黑帮成员也没有一双绿眼睛。

　　“反应真够快的啊格雷森。”甘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他。

　　迪克觉得自己好像大白天睁着眼睛做了场梦。

　　

　　对地球另一端的达米安奥古而言，第一次意外拜访就不是这么愉快了。

　　他是个正处于城市潜行任务中的——按照一般世俗观念——恐怖分子，他和他的小队在这里等待了三天，就为了开最后一枪的时机，而这被他贸然开枪搞砸了。

　　他们放跑了目标，下次能下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他现在还活着全凭他是跟自己最信任的小队一起行动，最后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是两处轻伤（柯林的左肩上，还有他的腰侧），以及一个情绪非常糟糕反复质问他是不是违规使用药物了的玛雅杜卡徳。

　　达米安宁愿他真的有嗑药。

　　因为药物产生幻觉不是什么新鲜事，虽然因此影响到任务十分有失水准，但那至少可控。

　　好过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否则他为什么会在一个也门军火商人的秘密据点突然看到一个美国条子？更准确地说，布鲁德海文条子。没错，更加不祥的是他记住了那个幻影制服上的臂章，他调查了，这座他从没涉足过的城市的警服徽章与他幻觉里一模一样。

　　他甚至在黑进人事档案之后找到了那张更适合当模特而不是条子的脸。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毫无道理地出现在他的幻觉里。

　　达米安痛恨事情超出他的控制，痛恨事情变得不可理解。

　　不仅仅是这个，现在好像一切都开始脱轨了，他的枪伤在腰侧（隔着防弹衣呢，他坚持认为这只能算是擦伤，甚至都不用缝针），但现在却是他的小腹越来越痛，连带着整个背和下肢都像是在被缓慢而残酷地拧了起来。

　　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在跟他过不去。或许他不应该从母亲身边逃走，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塔利亚一定对他做了什么。

　　“……达米安，达米安！”把他拉回现实的是玛雅惊恐的声音，“你是……哭了吗？”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达米安凶狠地说，这么说着眼泪流到了他嘴里。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们，我们一起解决好吗？”只有玛雅还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其他人连呼吸声都尽可能憋住了。

　　而达米安在沙发上缩了起来，努力表情凶狠却拦不住眼泪流了一脸，五分钟后他终于开口艰难地告诉玛雅他的感受，告诉玛雅他身上挥之不去的不祥血腥味，最后告诉她这一定是塔利亚的阴谋，他的母亲要么给他下了毒，要么说不定现在正扎他的小人。

　　玛雅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久。

　　“不知怎么，这听起来更像是痛经。”最后她无畏地说。

　　（此时此刻，哥谭女大学生史蒂芬妮布朗正抱着抽纸盒，用热水瓶捂着小腹缩在被窝里看悲情肥皂剧，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个时候达米安又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他看着凭空出现在他们秘密基地里的条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而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达米安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你们看得到他吗？”他指着一脸茫然的美国条子问其他人。

　　他的队友们面面相觑，露出困惑担忧的表情。

　　“你是个恶魔吗？”达米安咬着牙问他的灾星，自从看到这个幻象后他就开始倒霉，要怪就怪他出生的地方就是充满迷信吧。

　　而他的灾星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咧开一个灿烂的微笑。“是啊，希望我是你的恶魔。*”

　　达米安沉默了足足五秒钟。然后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对方脸上挥出一拳——

　　而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了。他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他们在一间狭窄陈旧的小公寓里，他的幻觉自以为动作隐蔽地把脏袜子往床底下踢进去，而达米安还赤裸着上半身。事情诡异到了新的境界。

　　“你看，我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守护天使什么的……”对方小心翼翼地从他拳头面前挪开，“虽然说实话我不是很信这种东西，但上次见到你让我少挨了颗子弹——你受伤了吗？”

　　对方打住喋喋不休，看向达米安腰侧的绷带，神色复杂。

　　而达米安不再理会他，一个箭步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布鲁德海文的港口，向下看去街道标志清晰可见。

　　“你给我等着。”他转身指着对方的脸说。

　　*

　　“不，虽然之前的交往对象都是女性，但我觉得我对自己的性取向并没有那么在意。”迪克沉思了半天得出结论，“我觉得我还不至于因为恐同深柜的精神压力需要在潜意识中寻求释放而产生幻觉。”

　　然后他又想了一下。“而且这个幻觉也太具体了，他甚至不是红头发。”

　　“上班时间八卦些什么？”路过的艾米给了他们一人后脑勺上一文件夹。

　　“格雷森的幻想男朋友。黑头发绿眼睛东方风情的混血帅哥。”在迪克来得及抗议之前他已经沦为办公室添油加醋受害者，捂嘴来得太迟了。

　　而比起训斥或者评判，艾米神色复杂地挑起了眉毛。

　　“像这样吗？”她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拍到他俩面前。

　　“我操。”迪克向后退得太用力差点让椅子翻到地板上。让他免于被枪击的守护天使从跨国通缉令上看向他，下面那长长长长一串犯罪记录真是让人眼界大开。“我就知道一定是因为我在哪里见过。”

　　“看起来是布鲁德海文公仆的生活太过平淡了，你都开始迷恋恐怖分子了。”艾米说。

　　三个小时后，加完班回到家的格雷森警官在开灯瞬间吓得差点起飞。

　　他摸着自己心跳过快的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喘了一大口气。“又是你。我大概是得预约一个心理咨询了。”

　　他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挑起眉毛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

　　“我幻想出来的恐怖分子男朋友。”迪克说着冲自己直摇头，按理来说这点工作压力不应该让他出现幻觉。

　　这次达米安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长这么大他还没遇到过能用这么简短的句子让他说不出话的人。

　　“这四个单词里只有一个接近事实。”一分钟后他说。

　　“哈？”

　　在被一个下勾拳揍到脸上之前，迪克本来想说他选最后一个。

没了。

*-are you a devil？

-yes，one of yours i hope.

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