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衣

　　▲134中心的百分百纯正的non-slash，只有亲人、战斗伙伴和搭档之间的hurt-comfort。

　　▲时间线随意混合，以P52为主，dynamic duo2.0被着重强调。

　　故事发生在Damian Wayne死而复生之后，没人和他谈谈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必须得放手。

　　Tim并没有立刻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头顶色彩鲜艳的巨大帐篷，周围嘈杂的笑闹声，人群挤挤挨挨。这是散场后的海利马戏团。牵着孩子的父母和十指相扣的年轻情侣们向外走去，帐篷门口卖棉花糖的推车正排起长队。

　　你必须得放手。无端的话语突兀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穿连帽衫的男孩正经过推车前的队伍，兜帽遮住了他的脸。细密柔软的糖丝被机器吐出来，缠绕出散发着甜味的一团，男孩在经过时多看了它一眼。

　　Tim才留意到，那兜帽下是深色的皮肤和绿眼睛。

　　冰冷的怒气在他胃里烧灼起来。Damian Wayne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争斗，甚至罗宾死而复生之后，他几乎有一点把这个孩子当作弟弟，他们不再尖锐地仇恨彼此了。这些都是事实。但是Damian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是这个时间点，不该是这个特殊的场合。

　　不该闯进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缅怀。这本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偏偏是这个曾经夺走他罗宾身份的人这时候闯进来。

　　你必须得放手。

　　没来由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和头痛。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属于红罗宾的警惕被激活了，这意味着什么？放手什么？如果无法理解现状，一定是有什么被漏掉了。思考，Timothy。

　　等他回过神时，Damian从他视野中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破开空气的武士刀，多年与罗宾相处的经验拯救了他，利刃在他侧身闪避时堪堪擦过他的肩膀。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Damian冲他低吼，“从这里滚出去！”

　　这错得离谱。

　　那不是过去罗宾向他挑衅的攻击，甚至不是战斗中面对罪犯的反应。非要明确的话，只有Damian决意杀掉什么人时，才会带着这么多狠厉，和这么多愤怒。

　　稻草人？泥面？或者罗宾真的发了疯？

　　Tim只能狼狈躲闪着，在人群面前他不是红罗宾。但他留意到人群对此无动于衷，他们继续排着队，笑闹着向前走。棉花糖和热狗被递到孩子手里，帐篷里的彩灯依次熄灭。一切如常。

　　他脑子里的警报不断响着，这里的场景打破常理，它们不可能是真实的。即使罗宾的刀就擦过他的肩膀，带起刺痛皮肤的风。眼睛会欺骗你，用你的脑子。

　　他看到了那个混在人群中的背影，黑头发，脊梁笔直，中等个子。那是他自己。

　　一切突然明朗了。眼前的都违背常理，因为它们并非真实。

　　“等等，Damian！”他不再有所保留，就地翻滚躲过利刃后，终于匀出说话的时间，话语不经思索地滚出来，“你必须得放手。”

　　Damian只停顿了一瞬间。

　　紧接着他看到那双绿眼睛里燃气滔天怒火。Damian咆哮着向他扑过来，“我不需要放手——”

　　利刃划过Tim的腿，血流如注。老天，即使知道这是幻想，这一下也真够疼的。

　　“——我需要答案。”Damian握着染血的刀，冲他怒吼。那双受伤野兽幼崽的眼睛。

　　

　　三小时前，一切都还没脱轨到这个地步。最近哥谭连续有居民在梦中死去，罗宾正在追查，而红罗宾不过是偶然回来一趟。

　　“罗宾小心——”提醒还是慢了一步，魔法生物发出的光击中了他。

　　他们鲜少合作，这个结局令人遗憾，但平心而论这不是Tim的错。罗宾复活之后时不时暴露出的失控和过分暴力不是他的错，甚至也不是利维坦的错。可罗宾昏迷不醒，平静得几乎没有生命迹象，他不得不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他这辈子都在做个好人可为什么他是所有罗宾里老是看着兄弟死掉的那一个这他妈不公平。

　　十五分钟后，红罗宾守着昏迷不醒的罗宾等来了少年泰坦的支援，渡鸦确定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同时告知他狗屎一般的抉择：是把昏迷的小怪物带回蝙蝠洞甩给万能的蝙蝠侠（来表现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兄长和领队，同时冒着他半路就嗝屁的风险），还是进入小怪物的梦境唤醒他，因为这扯淡的魔法生物利用人的执念来捕食，人们在梦境中追逐执念的幻影，陷得太深就再也无法醒来。

　　“它让你认为发生在其中的都是真实，真实到足够欺骗大脑你已经死了。”渡鸦言简意赅。

　　这他妈根本没得选，Tim在心里骂了脏话。

　　可如果他知道会面对这样的场景，或许他会再考虑个三分钟。或许这三分钟里蝙蝠侠就会从天而降，带走他的倒霉孩子。

　　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马戏团的观众席中央，台上台下都已经散场，帐篷里除了他们外空无一人，这氛围诡异得让Tim只能想到美国恐怖故事。而Damian踩在前排的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用武士刀指着他的鼻尖。意识到Tim决意不还手终于让Damian暂时冷静下来，而在此之前，Damian已经两次划伤了他。好吧，哥谭恐怖故事，既然那些居民在梦里死了，他不知道如果Damian现在捅了他会发生什么。

　　而这大概只是今天最简单的部分。还能是什么呢？在让渡鸦把他送进来之前，或许是他的大脑自动回避了某些问题，否则答案显而易见，会让一个罗宾陷入幻觉的执念还能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也去了。”Tim简短地开口，太多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让他觉得多说两个字可能就要吐了。这场景是一个月前的海利马戏团，他们再一次来到哥谭，Tim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定了票，他不知道罗宾也在那里。还能是别的什么，只有他失去的蝙蝠侠。

　　Damian沉默着，那双绿眼睛愤怒得惊人，像是随时准备把Tim捅个对穿。Tim没指望Damian会回应，他们之间从未到达友好谈话的程度，大概也永远失去了改变这一点的外因。

　　“他们原本有一头大象。”出乎意料，Damian突然说道，“我没有看到。”

　　“我见过她，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他们非得谈论大象吗，他想。“现在有些人觉得这并不人道，有的城市也不再允许动物表演了。”

　　“那大象呢？他们把她弄去哪儿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Damian，在我成为罗宾那一年，她就已经老得不能再表演了。”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了他，已经长大成人的Dick Grayson拎着皮管给那头年迈的大象洗澡，阳光和水溅起尘土的气味涌入他的鼻腔。

　　“大象可以活很久，她去哪了？”Damian盯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

　　他强迫自己不要移开目光，突然觉得顿悟了为什么命运要让他坐在这里。因为Tim Drake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生来就是为了干各种没人想得起来却必须有人干的操蛋事。蝙蝠侠不能没有罗宾，所以是他追着离家出走的夜翼到了马戏团，年长的英雄们忙着拯救世界，所以是他来当一群超能力问题儿童的保姆，没什么理由必须是他，他可能上辈子欠了全世界。

　　他意识到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和这孩子谈论过那个缺席的人。

　　“我想她已经离开了，Damian，已经被马戏团安葬在某处地下六尺，或者更深。”Tim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无意顶替谁的角色，但你需要有人和你谈谈。”

　　所以他不得不来当这个点燃引线的人。他在等着爆炸。

　　Damian沉默着，Tim发现自己无法解读他的表情。这很少见，现任罗宾没有多少地方像个孩子，但并非复杂，他的情绪总是像暴风火山一样难以被忽略，而现在他看起来依然像想要拿刀捅人，又或者只是茫然困惑。

　　“Grayson总是谈论这里，说过很多次要带我来，但就像他的其他诸多许诺。”漫长的沉默之后，Damian开口了，他们终于谈到了缺席者的名字，Tim尽力让自己不要为此退缩。

　　“他大概已经尽力去兑现了。”Tim回答道。

　　“的确如此，他对生活总是期待的太多。”Damian讽刺地说，“所以我自己去看一场表演也没差别。”

　　他看着Tim抿紧了嘴唇，却找不到什么来回答。

　　“那么……”Tim清了清嗓子，为这场谈话精疲力竭，“我猜他至少给你买过棉花糖。”就像他自己还是罗宾时，夜翼总是不厌其烦地用垃圾食品来荼毒青少年，棉花糖甜甜圈还有热可可。

　　“如果你想谈谈，”Damian回以一声冷笑，Tim能看到他的刀尖在颤抖。“Grayson还是我的蝙蝠侠时，火烈鸟打断了我的脊椎。Grayson不断问我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止痛药，但事实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这就是我的感觉，我他妈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也一样经历过，Tim想。但他不能说出来，他能说什么，在这份创痛面前共情是如此虚弱无力，就像是两个人一起赴死也不过是各死各的。

　　“可你感到愤怒。”Tim悲伤地陈述。

　　下一刻利刃向他袭来，Tim只来得及稍稍侧开脸，武士刀擦着他的脸颊钉在了椅背上。

　　“我当然愤怒！”Damian的脸迫近到他眼前，“一切都感觉如常只除了我动不了了，一切都他妈的不对！省掉那一套悲伤阶段和谈论感受的屁话，Drake，下一次就是你的咽喉。”

　　Damian穿着罗宾的制服却没有戴面具，距离近得让Tim能看清他虹膜的层次，上一次他们距离这么近时，Damian并不在场。他在蝙蝠洞里拥抱了一个死去的幻影，为未能保护自己的兄弟而流泪，罗宾在他的泪水中告诉他继续保护他们吧，可现在他看到这双眼睛里灼烧的火，被提醒他能做的对此是如何微不足道。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无法被安慰。

　　“哈，可不是，你那十个八个学位里大概也有心理学，可我猜这些都帮不了你从这里出去。”他靠在椅背上，任由那无能为力的愤怒传染给自己。或者它一直在那儿，只是等着被点燃，“你在这里找不到Dick Grayson，他不在这里。”

　　情绪退潮一般从Damian的脸上褪去了。Tim莫名其妙，看着Damian的神情恢复一片漠然，还带着一贯的蔑视。

　　“你什么都不懂是吗，Drake。”罗宾利落地收回刀，讽刺地冲他笑笑，“Grayson从来不需要被寻找。”

　　罗宾转身离开，只是一眨眼，空荡的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

　　

　　罗宾披风上鲜艳的黄色在街道上方飘忽不定，全仰赖这个，Tim才能在哥谭的夜色中跟上他的轨迹。

　　渡鸦的警告清晰明了，那些追逐执念幻影的人可能再也不会醒来。可这操蛋的幻境不由他控制，Damian全副武装穿行在高楼间，而他没有抓钩枪没有防滑手套没有跟踪定位，这里的重力也没有因为并非真实就对他仁慈些，他只能狼狈地奔跑在大街上，努力不跟丢。

　　这近乎不可能。

　　除非他知道罗宾要去哪里。Grayson从来不需要被寻找。Damian的轨迹也不像是在追逐什么，而更像是直奔什么地方而去。

　　Tim慢下脚步打量四周，马上意识到是什么地方不对——这并非现在的哥谭。他是无所不知的红罗宾，他还是WE最年轻的CEO，其他蝙蝠们或许对哥谭所有街道了如指掌，可他还记得这座城市变化的轨迹。

　　眼前的哥谭属于最黑暗的时期。所有人都相信蝙蝠侠死了，他惟一的盟友剥夺了他的罗宾身份还试图让他接受心理治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理智是不是已经离他而去。

　　这时候他不在这里。但他清楚发生了什么，Dick试图复活蝙蝠侠，在复生池里复活了一个怪物，而Damian刚刚拥有一条崭新的脊椎。Grayson从来不需要被寻找。

　　当你坠落时，他总会接住你。

　　

　　他跑到楼顶时几乎喘不上气，楼下隐约传来打斗声和怪物的怒号，还有远处他熟悉的军用飞机的轰鸣。他知道他找对地方了，尚未痊愈的罗宾在和蝙蝠侠邪恶克隆的打斗中从这里坠落，而他的蝙蝠侠接住了他。

　　那时Tim在半个地球之外，他的情报网让他得以知道这段过往，并曾为此嫉妒和耿耿于怀。可他们都坚信Dick Grayson是他们所有人的安全网，在任何时候。

　　除非他已经不在了。已经安睡在六尺之下或者是头顶的云朵上，即使他的亡灵能看到这一切，也无能再接住身陷幻境的罗宾。

　　可楼顶只有风声，飞机似乎并未靠近，打斗声也像是循环播放的录像一样模糊地重复着。Damian是梦境的主人，如果他来晚了，这里的一切会怎么样？他忍不住朝边缘走去，又不敢探出头去，唯恐看到罗宾制服的鲜艳色块已经与楼下街道融为一体。

　　利刃破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滚出——我的——大脑——！”罗宾带着十二分的杀意，不再留有余地，“我要说多少次，我不需要‘谈谈’！”

　　“你需要一个答案，我听到了，可什么的答案？”躲避攻击或许没那么难，可是罗宾正在靠近楼顶边缘，他不能躲开。

　　罗宾的攻击停滞了一瞬间，变得更变本加厉，“一切！这简直是胡扯，面对利维坦时他就在我身边，等我再次醒过来，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从来没有存在过？”

　　“而你的确知道他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却要从他妈的楼顶上跳下去？！”他唯一的选择只有让罗宾朝他爆发愤怒，他不可能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制住一个失去理智的罗宾。即使出口的话语对他自己同样锋利。

　　“当初是你相信父亲还活着，即使他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罗宾怒吼着朝他扑过来，“为什么你不能相信Grayson？”

　　“Dick Grayson的墓碑就在你们家的墓园里，你比谁都清楚！”他不能躲开。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撞上地面，接着灼热的剧痛贯穿了他的半边身体。

        罗宾的武士刀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水泥地面上。

　　“我在录像里看到一切，他们下葬了夜翼，超人和其他正义联盟的人把他放进泥土里，他那些愚蠢的朋友每一个都很悲伤，Todd还挨了一耳光。“Damian说道。而他只能在剧痛中看着他的弟弟放开了刀，朝着楼顶边缘退去。

       ”一切都清晰无误，只除了我什么都感受不到。我只是……困惑，不应该是这样。你们怎么能接受这个？就只是看着他被泥土覆盖，或者在他的坟墓旁边你们就能流泪然后接受他已经死了？”

　　Damian的脸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可Tim终于感受到了斗篷之下传出的悲伤。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可或许这太迟了，他竭力想拔出钉住他的刀，可刀刃穿透了他的发力关节，刺客联盟养大的小崽子的确精于此道。

　　“你入戏太深了。”Tim嘶声说，“你的装腔作势或许连你自己都信了，但这不是真的。”

　　Damian停下脚步，带着疑问审视着他，Tim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如果还能更快的话），他别无办法了。

　　“你从出生就开始杀人，Damian Al Ghul，或许哥谭让你选择性失忆了，但接受死亡对你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你说的没错。”出乎意料地，Damian平静得吓人，“但在此之前，我从不拥有任何人，直到Grayson让我成为罗宾。”

　　罗宾站在楼层边缘，像是下一次起风就能把他吹下去。这真他妈不公平，是Dick把这个小恶魔带入人类世界，教会他接受某人进入他的生命，现在这个狗屎局面为什么要扔给自己。

　　“可他不在这儿，Damian，”他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徒劳挣扎着，“我做不到只有他能胜任的事。”

　　“我不知道，Timothy。”Damian冲他露出有些疯狂的微笑，摇摇欲坠，“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幻想吗？如果Grayson还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地方——”

　　他的话没能说完。他的后脑勺报应不爽地重重磕在坚硬地面上，Tim把他摁在地上，让他听见了自己肋骨的闷响。

　　“那我就不用管你这个小王八蛋的死活了。”Tim用全身重量压住Damian，失血的眩晕一阵阵袭来，“我受够了。你的确不需要谈话，从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抽醒。”

　　而罗宾并未挣扎。

　　“蠢货Timothy。”Damian任由自己被压制着，轻笑一声，“你听不到，对吗？Grayson的声音一直都在，从进入这里开始。”

　　“什么——”

　　“他说，醒过来。”

　　

　　“我很抱歉。”罗宾飞快地咕哝道。

　　红罗宾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少年泰坦们先行离开了，留下两只蝙蝠解决内部问题。通常屋顶都是小鸟们的谈判谈心场所，但Tim对高处暂时心有余悸，所以他们此时坐在火车顶上，呼啸的风声和铁轨撞击环绕着他们。Tim原本在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似乎不敢相信那里从未出现过伤口。

　　“我很抱歉捅了你。”罗宾艰难地再次重复，“还有……所有这些愚蠢。”

　　哇哦。来自Damian Wayne的道歉。他一定要回头问问神谕有没有录像。

　　红罗宾审视了他片刻，最终伸手拍了拍他的兄弟，“渡鸦说过魔法会干扰你的心智。我也欠你一个道歉，我们扯平了。”

　　他说的是那些关于Al Ghul和过往的胡话，他猜Damian能明白，但罗宾制服下的男孩只是摇了摇头，难以揣测地沉默着。

　　“这列车开往布鲁徳海文。”Tim拍了拍身下的铁皮，没来由地说，“我曾经很喜欢它。”

　　“你怎么能……”Damian深吸了口气，平缓声音里轻微的颤抖，“你们是怎么接受这些的？我们就呆在这里，列车进站，那里没有人。庄园里的游戏机，衣柜里错放的衣服，所有……而其余的一切照旧。你们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荒唐？”

　　“不过是熟能生巧，我猜。”Tim苦笑一下，觉得眼睛刺痛得厉害，“我失去过很多人，我们都是。就把它当作义警的必修课，或早或晚你总归要遇上。”

　　“那对你是什么时候？”

　　“失去某人？在我刚刚成为罗宾的时候。而学会接受？”Tim抬头，一架飞机正经过他们头顶，两个红点在云层里闪烁着。Janet和Jack在地球另一边坠落时，电视屏幕上燃烧的飞机显得如此荒唐而不真实，“足够晚。你本来能看到那个时刻。”

　　Damian疑惑地看着他，列车驶出了哥谭市区。

　　“Ra's差点把你做成魂器那一次，我曾经有机会取到拉撒路池的样本。在那之前，我一直试图复活Kon，站在拉撒路池边时我想我可以把他们都带回来，我的父母，Kon，Stephanie。”

　　“我不记得有这一段。”

　　“你当然不记得，”Tim嗤笑一声，“Dick来救我们，而你转头就把我们扔给了一堆忍者跑了。总之，Dick想阻止我，我揍了他。可能下手没你这么狠，但那是真实世界，伤害不会凭空消失，所以我猜这扯平了。”

　　“我看不出他能怎么说服你，”他们开始能看到布鲁徳海文的灯光，比哥谭俗气且杂乱的霓虹灯在远处亮着，罗宾在面具下皱起眉，“他也不会强迫你即使他可以。”

　　“他放手了。Dick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因为他相信我。”因为Dick能把他从拉撒路池边拖走，却无法强迫他接受，没人能做到，“这不可能容易，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不断释放的不良激素折磨你的心脏让你觉得要得心肌炎了，但其余一切都得照旧，你只能不休不眠地工作，指望着时间。”

　　罗宾不接话，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你根本没打算跳下去，对吗？”Tim突兀地问，“你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并非真实。”

　　Damian过了好久才答话，“那只是……愚蠢的信念，也许因为魔法的干扰？”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寻求解脱一样一口气说完，“只是相信如果Grayson还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地方，就一定会有什么阻止我从楼顶摔到地面，而我无法控制自己去证实它。”

　　好吧，好吧。Tim看着布鲁徳海文的城市灯光逼近他们，这座城市的英雄已经缺席很久了，但它并没有马上变得和从前一样糟。这不是因为它的英雄对它可有可无，而正是因为夜翼和Dick Grayson曾经在这里。

　　“所以时间可以指望吗？”Damian的声音几乎被列车嘈杂淹没。

　　“我想不，”Tim轻声回答，“直到你余生的每一天。”

-end-

填补我关于Damian几乎没有对Dick的死亡假象作出反应的执念。

虽然这是一个non-slash但是我觉得它写出了我为何对这个三角如此zqsg。

以及我并不是没想起来Damian醒来后不仅发现没了哥，也没了妈，但是Talia的存在实在是很复杂所以我决定选择性失忆（。

冒死打个batfamily的tag，毕竟主要是家庭内部关系？？

惯例饿殍的狗皮膏小广告：

长期开放换粮！

可以点任意cp，任意梗，只要给我投喂134三角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