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tim/Timjay】Hell Yes
AKA 精神病患的同居日常
分级：PG-13
Summary：一个脑子进水的我，如何拯救一个没有心肝的你。
烤面包机噗地吐出吐司片，Jason回头正好看到Tim进了厨房。
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Tim，没有行尸走肉一般的走路姿态，或者要毁灭世界的早起低气压。
“早安Jay，”Tim从背后靠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闻到香味了。”
Jason沉默不语，把煎蛋铲进盘子里，余光看到Tim拿了一片烤好的面包。在看到Tim抽了一张纸巾接住面包渣时，Jason把锅扔进了洗碗池。
碰撞声在早晨的平静里很刺耳，Tim挑起眉毛疑问地看着他，而Jason什么也不想说。
“手滑了。”他说道。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六个月。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个样子，Jason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这个主意被说出来的第一秒，Jason就觉得它不会有好结果。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神经病，和他谈恋爱是个糟糕的选择，和他住在一起则糟糕十倍。这又不是他和前队友们那样的住在一起，也不是从前在韦恩庄园那样住在一起。这是分享一个卧室，共用一张床。这是共同拥有一个家，这个距离内一切都像放在聚光灯下那样暴露无遗。
他要担心的也不是藏在宅t下疏于锻炼的肚腩这种级别的东西。事情是这样的，Jason Todd的一部分脑子，曾因某种金属材质的不可抗力离他而去，接着他又被泡了水。
Tim不知道吗？Jason脑子进过水的证据现在还留在Tim胸口，在红罗宾一身的伤疤之中那也足够触目惊心，这么多年都没有褪去一点。但知道这个和跟他住在一起是两码事。
他们谈论过他的悲观倾向，Tim指出他对所有事都预期不会有好结果，而Jason反驳不是所有事，只是那些和他自己有关的事。
总之是在某个他们一起夜巡然后滚上床的晚上，操来操去耗尽肾上腺素之后，Tim说他们应该考虑住在一起。Jason笑了一声说他要巨大的床，客厅要有落地窗，阳台可以改造成玻璃温室，最好有个院子也许他会养个猫猫狗狗。反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考虑得浮夸一点有什么问题，如果他能活到那个年纪，他真的会养个猫猫狗狗。
接着Jason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是Tim叫醒了他。这实在很反常，没有工作时Tim从不会在他先醒。然后Jason意识到Tim根本没睡，因为他精神得有些神经错乱。Tim没给他时间多废一句话，催着他起床，催着他上了车，他一路上以为这是什么紧急任务，直到Tim把他领进一套崭新的房子。落地窗干净得能谋杀过路的鸟，巨大的床，没有独立的院子，但窗外的公共空间里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花丛。
“没有院子，考虑到你会对带院子的住宅区氛围有点意见。”Tim对他说道，这会儿亢奋过去了说话声音都有点飘。
Jason的内心是海底喷发的火山，意思是到底是引发一场海啸还是闷死在海底还不一定，这个场景太魔幻让他找不到爆发的方向。如果Tim指的是那些自带花园的富人别墅区，Jason的确会感到不自在。但是他并不打算赞美男朋友考虑周到心思缜密，不，不是这个问题。
你知道什么叫沟通吗？他想这么问Tim，但他接着想到Tim昨天是在和他商量来着。
“Jason，你是在生气吗？”Tim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Jason有时候怀疑Tim会察言观色只是因为他是天赋异禀格雷森的多年迷弟，而后天学习到的技能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他为什么让人生气，他显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我没有。”
这件事不会有好结果，他再一次想，证据从现在就开始积累了。他知道这对Tim算不上什么，他自己也并非贫穷，但一个在犯罪巷生活过的人（在犯罪巷剧院下面打洞不能算数谢谢）永远不会这么做，如果他想要一个安全屋，他会花一段时间在夜巡中留意合适的地段，他会挑一个坏蛋们安分守己的日子，带着写下各种尺寸的小纸条去逛宜家，或者二手家具市场，也许需要跑几次才能凑齐合意的搭配。而这甚至不是一个安全屋。
而这些，他无法和Tim解释，这些关于生活的仪式感，或者是安全港的神圣一类的狗屁，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回家对着盆栽问好的傻蛋，他就无法解释，唉这真操蛋。
可是Tim冲他递出了一套门卡和钥匙。你愿意跟我一起登上这注定要沉的破船吗？
关于Jason的悲观倾向的另一部分事实，根据Tim无数次出离愤怒的发言，是这从来不会影响他做出糟糕透顶的决定。Jason Todd进过水的脑子总是认定事情不会有好结果，紧接着他就一头扎进去。他反驳说难道他出生在世界上是为了得到好结果吗，而这对Tim的怒火毫无帮助。
“我不会付你房租的。”Jason说着接过了钥匙。妈的为什么不呢，他才不是他们中负责理性的那个，反正他的脑子已经进过水了。
人只能从经验中学习，如果Jason活这些年的经验让他习惯于抱着悲观预期，那实在也不是他的错。毕竟大部分时间他的预期都是对的。
剩下的小部分时间，他是对的并且能得到买一送一。Jason Todd觉得和脑子进过水的自己同居是个坏主意，很快他就意识到他不是这间房子里唯一的神经病。
这并不能起到负负得正的效果。这间在最开始显得宽敞明亮的房子，并不那么容易装下这么多的愤怒控制问题、精神洁癖和沟通困难，战斗中的合拍拯救不了这些。
第一次激烈的争吵并没有等太久，Jason一直以为Tim才是有强迫症的那一个，直到他发现Tim对生活空间的漫不经心能把他逼疯。最初他们还能用玩笑带过（宇宙的混乱度总是要一直增加的，为什么要徒劳和宇宙定律作对，Jason整理屋子时Tim这么说。那你保持呼吸也是和宇宙定律作对，你为什么不闭气躺下等待被分解，Jason反击道。你说到点上了，人都是要死的，你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一起躺下，Tim窝在沙发的垫子堆里嚼着薯片说），最后在Tim嘲笑他这是过度补偿时，这变成了战争。Jason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家教良好的Timothy还没学会冲别人大吼大叫,于是他们合力毁掉了半个客厅，并成功让邻居报了警。
那不过是句玩笑，但Jason从没对任何人说过，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执着于这一堆关于生活仪式感的狗屁，就是为了每次从噩梦里惊醒的第一时间里，确认自己不是躺在犯罪巷四面漏风的房子里，或者地面六尺之下的封闭空间里。同样的，他没法对Tim解释这些。但这些都是借口，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不该在争吵时拔出枪。
应付过上门的警察之后Tim一言不发地离开，把Jason留给一片废墟，让他在黑暗里自嘲他早就知道事情会是如此。
一周后在他们多管闲事兄弟的介入下，Tim自己回来了。但很多事情没有改变。
作息不统一是情侣争执的常见原因，这没什么稀奇，何况他们是活动在夜里的蝙蝠。可Tim，Tim根本没有什么作息，Tim觉得自己是台咖啡因动力的机器，可以无限续航直到工作结束，然后原地关机。
Jason不会透露同居的最初他还考虑过戒烟，一段时间以后Jason说去他妈的吧，在慢性自杀项目上这个家里谁都没被落下。
“别担心那么远，”Tim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我不会一直是红罗宾，你不用担心我死在哥谭哪个屋顶上。”
但你还有作为Tim Drake的一辈子要活，蠢货。在自毁倾向这方面他没资格说任何人，但Tim这一副准备好英年早逝的姿态就是让他想揍人。
Jason气得冒烟，但鉴于他们刚刚（又）大吵了一架并好不容易和好，Jason什么也没说。Jason特意找了Tim没有太多工作的时间段，藏起了家里所有咖啡因制品，出于同样的理由，Tim也什么都没说。
各退一步的结果是他们得到一个头痛到脸色煞白的Tim，Jason目瞪口呆地被刷新三观，咖啡因都能出现戒断反应，Timothy从各种意义上都不是个普通人。
强迫Tim去睡觉同样行不通。这么做只有两种结果，稍好的情况是半夜睁开眼，看到同居人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因为失眠而摆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更糟糕的结果是过量的疲惫终于让Tim强制关机，但他摄入的咖啡因却在沉睡中发挥效用，于是Jason一整夜都要看着Tim在沉睡中拧紧的眉头、咬牙切齿的咒骂甚至低声啜泣。他对Tim噩梦的一部分了如指掌，也明白他不知道的更多。
这他妈简直没辙了，试图改善Tim的作息是西西弗斯式的任务，是对抗不可抗拒的宿命。
于是他放弃了，Tim说得没错，没准他们谁都没必要担心那么远，既然他现在爱着这个小混蛋，不如在没有追逐罪犯或者吃枪子的时候给他冲咖啡、烤蛋糕、在他原地关机时候把他塞进被窝里。如果哪天他或者Tim只剩一口气，起码他不会后悔昨天因为Tim糟糕的生活习惯发了脾气。
他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在操蛋结局到来前拥有一段伴着玻璃渣子的甜蜜（没错他无处不在的悲观倾向，咬他啊），然而他错了。
他第一次发现不对是他梭巡了整个屋子，没有找到一件乱扔的脏衣服，最后他在洗衣机里找到了它们。他再三观察，确认小天才Timothy并没有给他们制造一个家务机器人，于是这就变得怪异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他才意识到Tim已经一周没有通宵工作过了，也不再孜孜不倦地破坏他维持的整洁。
紧接着他发现Tim开始对他有所隐瞒，有语焉不详的缺席，有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最糟糕的是Tim甚至不和他吵架了。
最直接的佐证是当他不得不和蝙蝠们一起行动时，Dick Grayson看着他一脸的一言难尽、欲言又止，而小恶魔崽子看他的眼神透着恶心的怜悯。
好吧，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不会有好结果的，但单方面被甩还是恶心得出乎他预料。但也没有超出太多，毕竟Jason Todd的人生什么烂事没见过。
“Jay，”Tim终于慢条斯理地啃完了他那片吐司片，蹭到Jason附近，“今天夜巡结束，你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好吧，终于来了。
今天红头罩地盘上的坏蛋都不明白，为什么红头罩今天这么凶残。为什么竟然还能比往日更加凶残。
他打定了主意今天做一个冷酷硬汉，即使他真的有半点怨念和即将失恋的忧伤，他也不会把它们留到待会儿面对Tim，他摧枯拉朽地解决了几个胆敢在他地盘上作奸犯科的垃圾，随后红头罩今天可能生理期的小道消息迅速在罪犯们的地下网络上散播开了。红头罩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但他满意地看到他的王国顷刻之间天下太平。
于是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Tim的坐标而去，准备像个冷酷硬汉一样面对负心薄幸红罗宾。
可就像已知的那样，大部分时间他的悲观预期都是对的，剩下的小部分时间，他是对的并且能得到买一送一。几分钟前红罗宾的坐标在一座废弃仓库，当Jason刚把摩托停稳，一整栋建筑就在他眼前被爆破。灰尘冲天而起，即使有头罩的自动调节，爆炸声仍然让他一时只听得到刺耳的蜂鸣音。
红罗宾在追查一起跨国超能力犯罪，昨天他刚刚分析出线索指向这里。Tim在里面。
冷酷硬汉红头罩当场崩溃。他一头扎进灰尘里，漫无目的地在碎石瓦砾中刨着，呼唤着红罗宾。可灰烬堆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通讯回路里的杂音每一秒钟都更让人发疯。或许是太多灰尘侵入了头罩的空气过滤系统，或者就只是他被来自过去的阴影攥住了，他开始喘不过气。
直到最后一秒才知道被辜负的期待。令人窒息的炸药和灰尘。烧灼冲击疼痛。
这他妈太扯了，难道就因为他这个街头小混混胆敢让蝙蝠侠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愧疚，所以哥谭或者蝙蝠之神一定要把这个场景对他原样奉还吗。即使老天真的恨他，Tim Drake也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世界上没了红头罩只是少了一个恶棍义警和脑子进水的精神病患，而Tim活着的每一秒钟都在透支自己让这个操蛋的世界变好。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Jason Todd一边掀开一块又一块水泥板，一边想着，如果真的有任何能听见人祈祷而不是忙着自相残杀的神灵，他希望他们能听到，如果他们真的要这么操蛋，他们今天就会创造一个报复社会的超级恶棍。他会核平阿卡姆不管蝙蝠侠说什么既然他再一次没能保护另一个罗宾。
“大红？”
红罗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红头罩正一脚踹碎了一块水泥板。他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万一背后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在这里？”真实的、带着困惑的声音再次响起，轻巧的脚步声踏着碎石瓦砾向他靠近，“我以为你还没结束夜巡？”
红头罩僵硬地回头，看着他死而复生（？！）的男朋友朝他走过来。
小红鸟连羽毛都一丝没乱。而他身上沾满灰尘，建筑物残骸里戳出的钢筋刮破了他的小臂又被汗水晕开了一片，感谢老天他还有个头罩。
干得好，小红，再晚几秒钟闪亮登场就能看到一个痛哭流涕的红头罩了。
下一秒红罗宾被勒进一个要挤断肋骨的拥抱里，颧骨也被那个愚蠢的头罩撞得生疼。
“你别想甩了我，”Jason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同时咬牙切齿地说，“想都别想。无论你找了个什么样的新欢，我都会让他或者她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情敌。”
“什么新欢？”Tim被勒得哼了一声，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了男友的崩溃，于是安抚性地拍着他的后背，“你受伤了吗？”
等一下，哪里不对。
红罗宾是个阴谋家，但更是个效率至上者。如果他今天就要甩了他，就犯不着现在还欺骗他。
Jason松开了喘不上气的Tim，后退一步。如果不是现在关乎他的人生，他会察觉到这一时刻的史诗性，这样全然的迷茫困惑出现在红罗宾脸上可不多见。
“……等一下。”Jason又退开一步，“等一下。你本来打算告诉我什么？”
Tim在一瞬间变得僵硬紧张，红罗宾制服下仿佛露出一个上课打盹被突然点名的青少年。
“我们可以之后再说吗？”Tim局促地说，“换个地方，换个场合？”
“不，”Jason态度强硬，“现在立刻马上。”
红罗宾面罩之下露出的部分面孔迅速地变红了。Jason有种不祥的预感。
Tim叹了口气，“至少把你的头罩摘了。”
Jason只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他取下头罩，让Tim看到他被汗水粘住的头发、眼睛里的血丝和其余一切惊慌失措留下的痕迹。以及重新生成的惊慌失措。
Tim愣了愣，然后深吸一口气，“关于……我们的关系，我思考了很久，也尝试着改变自己。我想是时候了，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好吧他就知道他的悲观倾向才不是没有缘由实际上Tim并没有新欢就只是终于无法忍受他了这听起来好像更惨一点。
“我认为我们应该结婚。”Tim说。
操。这他妈什么。
他可能刚才脑震荡了，虽然他离爆炸很远，但他脑子进过水不是吗，哥斯拉走过时窗台上的水杯也会最先知道。他目瞪口呆又惊恐无助地看着Tim从万能腰带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夜色里简直要刺瞎他的眼睛。
这不会有好结果的，看看悲惨的周围吧，这瓦砾堆爆破现场中的开端就是预警了。只会有日复一日的争吵打斗互相伤害，不用多少年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是脑震荡了，或许为了WE的股票走势他们甚至不能离婚而只能去屈辱地接受婚姻咨询。
“我知道我算不上个好伴侣，”Tim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但这段时间的尝试之后，我想我可以慢慢改变。”
看吧，Tim Drake认为他们“应该”结婚，于是他就这么把戒指放在了万能腰带里——就算是Jason逼他摊牌也掩饰不了他把戒指和蝙蝠镖烟雾弹放在了一起！
“所以……？”
Jason沉默不语，Tim紧张地看着他。
滋啦一声，通讯接入的电流杂音在Tim的通讯器中响起，两人同时神色一变。
“红罗宾，”蝙蝠侠低沉的声音让人瑟瑟发抖，“蝙蝠电脑告诉我你那里发生了爆炸，通讯发生中断。汇报情况。”
Tim眨了眨眼睛，屏住呼吸盯着Jason。
“他妈的为什么不呢。”Jason一把夺过Tim的通讯器，“没错，这里是红头罩，情况就是你最乖巧的儿子要和我结婚了。”
-end-
惯例饿殍的狗皮膏小广告：
长期开放换粮！
可以点任意cp，任意梗，只要给我投喂134三角粮。
